2020年11月28日，由北京大學法學院主辦、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政策法規局指導、北京大學法律人工智能實驗室和北京大學中國企業法律風險管理研究中心協辦、北大科技園和北大法寶承辦的“2020年央企法治智能化研討會”在北大科技園創新中心北領講堂隆重舉行。本次會議的主題是“融合與賦能——雙循環新格局下的新價值、新能力”，來自北京大學法學院、國務院國資委政策法規局、航天科工、中國船舶、中海油、中石化、國家管網、國家電網等將近40家高等院校、政府機關、央企的代表出席了本次論壇。

 

　　

林慶苗局長致辭

 

　　國務院國資委政策法規局林慶苗局長出席會議并做精彩致辭。會后，林局長也接受了北大法寶智慧法務研究院的深度訪談。以下為林局長致辭和訪談匯編摘要。

 

　　共同研討央企法治建設智能化意義重大

 

　　一、現實意義

 

　　11月16日至17日，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出席會議并發表重要講話，對推進全面依法治國要重點抓好的工作提出了11個方面的要求。當前，不光是我們法律口、法律線，實際上是全國上下各行各業都在認真學習領會、貫徹落實習近平法治思想。剛剛，北大法學院潘劍鋒院長結合他自身參加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工作會議的經歷，跟大家分享了會議的一些重要精神和他對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理解。今天在北大法學院舉行的“央企法治智能化研討會”，是北大法學院和我們國務院國資委政策法規局積極溝通共同籌劃的，是我們貫徹落實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工作會議精神的一項重要舉措。在這個背景下，召開這個會議，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前瞻意義

 

　　2020年8月21日，國務院國資委印發《關于加快推進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工作的通知》，就推動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做出全面部署，強調國有企業需充分發揮國有經濟主導作用，主動把握和引領新一代信息技術變革趨勢，引領和帶動我國經濟在這輪轉型變革中占據國際競爭制高點。中央企業實現依法治企，是落實全面依法治國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推動中央企業戰略升級和改革發展的重要保障。隨著市場競爭日益激烈以及“走出去”戰略的進一步推進，中央企業面臨的法律環境更加復雜，形勢更加多變。為謀求企業長遠發展，進一步適應市場化、現代化、國際化發展的需要，推進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推進央企法治建設技術創新和數據賦能，成為中央企業實現組織安全運行、有效防范風險、進行可持續發展的必經之路。在這個背景下，召開“央企法治智能化研討會”，具有非常突出的前瞻意義。

 

　　三、啟發意義

 

　　本次研討會的主辦方北大法學院以及協辦單位和承辦單位，邀請到長期研究企業法律風險管理的學者專家、中央企業推進智能法務合規實踐的實務專家、以及專注智慧法務科技應用的科技顧問、信息專家進行主題演講和圓桌論壇，分享他們對企業法治建設特別是央企法治智能化新價值新能力的思考和探究，交流央企法治信息化智能化建設中的問題和挑戰，討論數字化時代中央企業合規如何有效落地如何科技創能。這次會議，對中央企業法治建設的數字化轉型，對推進中央企業依法治企，具有非常明顯的啟發意義。

 

　　全面加強央企法治建設信息化勢在必行

 

　　一、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要求法治建設信息化

 

　　新世紀以來，世界科技創新活動空前活躍?？梢哉f，新技術革命和產業變革日新月異，正在全面重塑全球的經濟格局，正在重新構建全球的創新格局。今年發生的疫情，又推動或者說倒逼了大數據、人工智能、移動互聯網的技術在疫情防控中的廣泛應用，又強化和加速了技術發展推動產業變革的力量。比如說，我們大家都在用的健康寶。前一段時間我出差，忘了拿手機，我就想麻煩了，沒手機我怎么登機啊，連機場都進不去。要回去取呢，時間又來不及了。幸好一起出差的同事，幫我用他的手機把我的健康寶給導出來了。新技術，就是這樣切切實實地改變著我們的生活。同時，我們看到，很多企業很多單位都在加快應用新技術，推進云辦公、云會議、無接觸生產、智能化制造。

 

　　雖然，這有疫情這個特殊因素的影響，但深層上看，新技術發展到一定程度，它必然會催生新產業、新業態的出現。特別是當前，我們國家經濟社會發展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我們國家提出來要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共同相互促進的新的發展格局。在這個新的發展階段和新的發展格局下，新技術特別是以數字技術為代表的新技術引發的新產業革命，代表著未來發展的一個方向。而在這個過程中，國有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發展是必然的。

 

　　國有企業對我們國家來講，它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物質基礎和政治基礎，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一個重要力量。毫無疑問，國有企業在數字化轉型方面也要起到領頭作用。因此，這個大背景下，對整個企業管理提出了一系列新的要求。為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發展的重要指示精神，為促進國有企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發展，增強競爭力、創新力、控制力、影響力、抗風險能力，提升產業基礎能力和產業鏈現代化水平，國務院國資委在《關于加快推進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工作的通知》中，強調要促進企業形成并完善數字化轉型戰略架構，加快建立數字化轉型閉環管理機制，加快企業集團數據治理體系建設，積極推進數字化轉型管理工作與質量管理、信息安全、職業健康管理等體系的大數據平臺建設和融合應用，深入挖掘數據價值，提升數據洞察能力。

 

　　其中，對企業法治建設作為企業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和重要保障機制，企業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是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新的要求，也是一個內在的必然要求?？梢哉f，下一步我們國有企業，中央企業，特別是我們中央企業大型企業的法治建設走向信息化邁向智能化，不是說要不要做的問題，這是大勢所趨，肯定要做，而是說怎么做得更好，怎么做得更有效的問題。

 

　　二、央企法治智能化有助于培育世界一流企業

 

　　黨的十九大提出，要培育一批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企業。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再一次明確要求，要加快培育一批世界一流企業。而世界一流企業，要求有世界一流的管理，不是只是有一流的產品、服務能夠提供給社會，而是要有一整套的制度體系和非常高效的管理。

 

　　近年來，國有企業不斷夯實管理基礎，強化管理創新，企業管理工作取得積極成效。但與世界一流企業相比，仍存在管理制度不完備、體系不健全、機制不完善、執行不到位等問題，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企業發展的質量和效益。特別是當前，受全球疫情沖擊，世界經濟增長低迷，產業鏈供應鏈循環受阻，不確定不穩定因素增多，我國經濟形勢面臨的下行壓力持續加大。面對日益嚴峻的形勢和挑戰，國有企業必須通過立足自身苦練內功，從先進的管理中要質量、要效益、要增長，才能在日益復雜激烈的競爭環境中立于不敗之地，才能不斷增強國有經濟競爭力、創新力、控制力、影響力和抗風險能力。

 

　　今年7月，國務院國資委啟動國有重點企業對標世界一流管理提升行動，對加強管理體系和管理能力建設作出了部署安排，要求從戰略管理、組織管理、運營管理、財務管理、科技管理、風險管理、人力資源管理、信息化管理等8個方面綜合分析世界一流企業的優秀實踐，深入查找企業管理的薄弱環節，持續加強企業管理建設，全面提升管理能力和水平。其中，法律風險管理，或者說更大意義上的企業法治建設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

 

　　國務院國資委要求中央企業針對風險防范意識不強、內控體系不完善、合規管理不到位、責任追究力度不夠等突出問題，進一步強化風險防控意識，抓好各類風險的監測預警、識別評估和研判處置，堅決守住不發生重大風險的底線；加強內控體系建設，充分發揮內部審計規范運營和管控風險等作用，構建全面、全員、全過程、全體系的風險防控機制；推進法律管理與經營管理深度融合，突出抓好規章制度、經濟合同、重大決策的法律審核把關，切實加強案件管理，著力打造法治國企；健全合規管理制度加強對重點領域、重點環節和重點人員的管理，推進合規管理全面覆蓋、有效運行；加強責任追究體系建設，加快形成職責明確、流程清晰、規范有序的工作機制，加大違規經營投資責任追究力度，充分發揮警示懲戒作用。

 

　　因而，中央企業需要以企業數字化智能化升級轉型為主線，通過強化企業法治信息化智能化建設的頂層設計和統籌規劃，才能提升相應法務管理系統的集成能力，充分發揮信息化驅動引領作用，充分發揮智能化監測預警作用，才能有助于持續加強企業風險管理，有助于培育世界一流企業。

 

　　持續推進央企法治建設智能化任重道遠

 

　　一、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要求法治建設信息化

 

　　最近十幾年，在國務院國資委的持續推動下，中央企業的法治建設和法律管理水平有了長足的發展，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一是，建立起了一套以法律顧問制度為核心的企業法治建設制度體系?，F在，我們所有的中央企業、集團總部以及重要企業都有法律顧問，在一些重要集團的二、三級企業都有專門或者是和別的部門聯合辦公的法律事務機構。大口徑上來講，中央企業從事法律工作的法律顧問隊伍，大約有四萬多人，而且正在不斷上升不斷發展。二是，現在中央企業已經全部做到對企業重大決策、規章制度、合同審核的法律管理百分之百覆蓋。三是，加強了合規管理體系建設，推動《中央企業合規管理指引（試行）》落實，制定反壟斷、商業秘密保護等6個重點領域合規管理指南，指導中央企業積極推進合規管理體系建設，抓緊建立完善工作體系。四是完善了法律風險防范機制，通過加強法治信息化系統，進一步提高法律審核質量，加強風險識別、預警和合同履約全程管控，推動實現法律管理與經營管理的深度融合。

 

　　近期，我們國務院國資委政策法規局正在對十三五規劃期間中央企業法治建設進行總結，發現以上這些已經全部實現。當然，我們也要看到，我們也有自己的不足和短板，比如說法治建設的信息化和智能化。我們發現，在中央企業里已經有一批企業在開展這兩個工作，比如國家電網、航天科工、中石油、中石化等等，在信息化和智能化方面做了很好的探索，取得了比較好的成績，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但對多數企業來講，企業法治信息化建設才剛開始，或者說處于一個初步的階段，整個央企在法治智能化方面應該說發展很不平衡，差距是挺大的。

 

　　當然，中央企業本身從規模、實力、管控方面差距也非常大。我們的同事最近做企業法治建設工作調研的時候，回來跟我講有一個企業規模本身很小，總共也就一千多人，法律工作的人就七個，他們就認為企業很小，企業法治建設的信息化和智能化必要性不大。但是，得用發展的眼光來看，今天規模小，今后呢？今天不必要，以后呢？若干年前，我們都是拿筆來寫稿子，寫完了再交打字員打出來。今天，如果有人說我不會打字，能不能我寫出來交給別人去打，倒成為一個笑話。所以我覺得，對我們央企來講，法治建設的智能化，發展很不平衡，覆蓋的面還不夠。就算剛才我講的有一批做的比較好的企業，對二級、三級、四級企業的滲透也是不太夠的；或者所做的也還是處于一個初級階段，有的是合同管理系統做了，有的案件管理系統做了，但還沒有把相關法務管理系統整合起來，形成一個整體系統化的智能化；也還沒有跟公司的其他的業務管理系統，比如說投資、財務、采購等業務管理系統對接整合，做進一步的這種分析、判斷，預警。也就說，企業法治智能化建設，整體上功能還是比較弱的。

 

　　二、中央企業法治智能化建設要迎難而上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全面法治工作會議上強調“十一個堅持”，強調要在法治的軌道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我們中央企業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所以，要建設世界一流企業，就要建立一流的企業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也就要求要進一步加強企業法治建設。因此，企業法治建設要在信息化基礎上做個升級，企業法治建設智能化一定要做，必須要做。

 

　　首先，央企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要迎難而上。

 

　　企業數字化轉型作為改造提升傳統動能、培育發展新動能的重要手段，本身就是一項具有艱巨性、長期性和系統性的工作。企業法治建設的數字化轉型，因為法律語義識別、法律基礎數據孤島等技術和數據的壁壘，在信息化基礎上實現智能化的難度很大。即使是中央企業，就如前面所說，有些企業也認為自己規模不大，認為推進企業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意義不大?？梢哉f，在中央企業推進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是任重道遠。

 

　　但大家要認識到企業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是大勢所趨，是勢在必行，要發揮國有企業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浪潮中的引領作用，要發揮法律合規管理在培育世界一流企業中的護航作用，就要迎難而上，要有意識有計劃地跟隨企業數字化轉型戰略，去主動形成企業法治管理中的數據驅動、集成創新、合作共贏等數字化轉型理念，去主動營造勇于、樂于、善于企業法治數字化轉型的氛圍，去主動開展企業法治建設信息化智能化的學習交流實踐創新。

 

　　其次，央企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要全面覆蓋。

 

　　針對央企法治建設目前的現狀和存在的不足，央企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不僅要積極開展，而且要逐步全面覆蓋。要求中央企業法治建設信息化智能化全面覆蓋，一是央企集團要對各級子公司要全覆蓋，不僅只是對央企集團、一級子公司的覆蓋，而是要在頂層設計中就要覆蓋到三級甚至四級子公司；二是對法律業務線條業務領域要全覆蓋，不僅是對最主要的合同、訴訟管理進行信息化系統和智能功能建設，而是要對專利、商標等知識產權管理、三重一大事項決策、資質證照管理等所有法律業務線條業務領域都有集成建設數據共享，并且要和業務系統業務數據互聯共享；三是對法律合規風險管理各個功能要全覆蓋，不僅要做事項審核、流程管理，不僅要做統計做分析，還要做預警做判斷，必須信息化數據化才可能走向智能化。

 

　　再有，央企法治建設的信息化智能化要科技創能。

 

　　中央企業的法務管理整體上經歷了這么幾個階段：一是個別零星的法務工作人員，主要當救火隊，和外部律師做打官司解決糾紛的工作；二是發展出法務工作部門，開始規章建制，抓好合同管理、訴訟管理等主要法務工作；三是建立健全法律顧問團隊，開始全面業務法律支撐，做業務的法律風險的把關；四是按國家相應法律要求在國資委指導下全面推行和落實合規管理。在這個過程中，一些中央企業同步進行了企業法治的信息化建設，上線了合同管理等系統，但當前形勢下，講央企法治建設信息化智能化，不是僅僅把企業法務管理信息系統化，或在這些管理系統中增加一些智能應用功能，而是大家要在理念上首先將企業法治建設信息化智能化工作統一到企業數字化轉型整體工作中，要有數據挖掘科技賦能的認識，不單單做到法務合規風控等管理的流程信息化，做到基礎統計分析，做到風險識別和預警，還要在這個基礎上去做結合國家社會行業以及企業狀況及相關數據的政策法律分析，對業務部門業務發展不僅僅是法律風險的提示和防范，而是要從支持到創能，從政策法律角度為業務發展出謀劃策提供解決方案。比如，專利的管理，要從專利權益的管理、風險的管理發展到為公司業務發展專利布局賦能。

 

　　所以，整體上講，央企法治智能化這個事情是今后幾年我們企業法治建設的一個非常重要而且也是一個非常迫切的任務。我們最近正在研究十四五期間中央企業法治建設的一些思路、目標和任務，毫無疑問，法治建設智能化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方面。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企業法治工作會議講話中指出，科學技術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地影響著國家的命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刻地影響人民的生活和人民的福祉。確實，新技術的發展，推動著產業革命；新技術的發展，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新技術的發展會給我們整個社會帶來前所未有的新的機遇。在這個過程中，我覺得我們央企，我們學者，我們北大，我們法學院，大家都有這樣的共同使命。在這個領域里，我們怎么能夠盡自己的力量去推動中央企業法治建設，去推動國家法治建設，我想，今天這個研討會，一方面體現了北大、北大法學院對新事物新發展新趨勢的敏感和把握，另一方面，也體現了我們對中央企業法治建設的關心、重視和支持。所以，我們對這個研討會寄予希望，我們期盼著將來會有更多的機會，大家在一起共同來研討企業法治建設的話題。